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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达芬奇到伦勃朗的肖像画展,观众邂逅的是艺术剩男报班学追女欲逆袭家,还是模特

伦敦国家肖像画廊的展览“艺术家与模特的邂逅:从达芬奇至伦勃朗时期的肖像画”虽以达芬奇和伦勃朗入展览标题,但最值得一看的还是荷尔拜因,他的作品遵循的现实主义实现的并不是简单的对事物的艺术转化。除此之外,展览只是让观众遇见“重量级”的人物,而非邂逅真正的艺术杰作。“澎湃新闻·艺术评论”本期刊发的是英国艺术评论家乔纳森·琼斯对此的评论。

伦敦国家肖像画廊(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可谓世界上“最奇异”的博物馆之一,其独特之处在于其他博物馆中难得一见的带有“文艺复兴”“巴洛克”等标签的肖像画在此却显而易见。也许正因为如此,在此展出的作品画中的模特往往处于最重要的地位,其次才是画家本人,因此我们便会发现英国历史上的伟大人物肖像常常在此陈列。走进展厅,事实也正是如此,你会遇见许多“重量级”的人物,却不常邂逅真正的艺术杰作。

事实上,在国家肖像画廊永久收藏的展品中只有两幅伟大的画作——汉斯·荷尔拜因(Hans Holbein)所作与“亨利八世”真人同等大小的肖像画,以及约翰·辛格·萨金特(John Singer Sargent)在1908年所作的保守党领袖亚瑟·巴尔福(Arthur Balfour)的肖像画,而此两幅作品都是对性别、权力的研究。

“艺术家与模特的邂逅:从达芬奇至伦勃朗时期的肖像画”展览现场

但最近一切悄然发生着变化,伴随着为肖像画作品所设立的奖项以及一系列以时尚为主题的回顾展,伦敦国家肖像画廊开始展出真实的艺术。贾科梅蒂和毕加索的作品曾经以展览的方式呈现,未来一场以塞尚作品为主的重要展览正蓄势待发。同时,伦敦国家肖像画廊还精挑细选了一些早期绘画大师的作品以主题形式展示,正在展出的“艺术家与模特的邂逅:从达芬奇至伦勃朗时期的肖像画”(The Encounter:: Drawings from Leonardo to Rembrandt)其中之一,其中展出了为“亨利八世”留下肖像的画家荷尔拜因所画的一位不知名的“都铎王朝”女子,作品题为“戴白色冠巾的女人”(Woman Wearing a White Headdress,约1532-1543年),看向作品时,便会发现,这位女子带着一种冷酷的鄙视和沉着的眼神注视着你,而此种眼神不禁让人想问:安妮·博林(Anne Boleyn)是否正是凭借着这样的姿态迷惑住了亨利八世?

荷尔拜因,戴白色冠巾的女人,约1532-1543

然而,我仍对国家肖像画廊的重塑持怀疑态度。它永远不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博物馆之一,因为它现在已将自己定义成了一种“时尚”。“邂逅:达芬奇至伦勃朗时期肖像画”中的一些细节都可加以佐证。虽然此展览涵盖了一些历史上最伟大的艺术家,但它仍然对他们不加以重视或是仅仅加以轻微的重视。

伦勃朗,面部研究,1636

尽管本次展览的主题是“达芬奇至伦勃朗时期的肖像画展”,但它实际上仅仅包含了一幅达芬奇和一幅伦勃朗的画,如此指出或许太过愚钝,但这样的安排绝不可能是因为担保贷款方面的困难,因为策展人拥有得到全英国最精美收藏品的途径。既然他们从德文郡公爵那里借来了至少四件巴洛克时期艺术家安尼巴尔·卡拉奇(Annibale Carracci,1560-1609年)的作品,那么为什么不额外借一下达芬奇所作的迷人的“丽达与天鹅”(Leda and the Swan)呢?

卡拉奇,Giulio Mascheroni肖像,1593-1594

将达芬奇的名字放在展览海报上,但在展览中少有其作品,这使人感到有些许丢人或是势利。我能想象出展品选择者一边嗅着手中的雪利酒,一边说:“我想我们必须放置达芬奇的作品以满足公众的要求”的景象,而这无疑是不公平的。

达芬奇,男人体,约1504-1506

随后他们便在极其有趣的业务上获得了成功——即从16和17世纪艺术家最古怪的画作中选出最不著名的作品。如果你终其一生都在等待着Leendert van der Cooghen或弗朗西斯科·德·罗西(Francesco Salviati,1510-1563年)的素描,那么这次的展览便是为你而设的,因为这些不算主流的艺术家所作的肖像画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

弗朗西斯科·德·罗西,向左转头的男孩,1540年

然而,至少他们的画作并不像德国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莱昂哈德·拜克(Leonhard Beck,1480-1542年)所作的两幅不讨人喜欢的年轻人的肖像画那么难看,因为这两位年轻人看起来都醉醺醺的,而艺术家本人可能也喝了太多的啤酒。

莱昂哈德·拜克,戴着红帽子的男子,约1500-1515

所谓“艺术家与模特的邂逅”也许只有荷尔拜因作品切题,且带来了真正且令人振奋的感觉,这些绘画使观众感觉到16世纪的人们仍栩栩如生。比如,约翰·戈达斯韦尔(John Godsalve)的素描中便可窥见的害羞模样令人难忘;如果玛丽·佐奇(Mary Zouch)的身份证明无误,那么我们便能从这张脸上看出性格与能量。这些作品的传神度,似乎可以感觉到画家笔下的模特就在展厅中。

荷尔拜因,约翰·戈达斯韦尔肖像,1532-1534

荷尔拜因,疑为玛丽·佐奇肖像,1532-43

在此次展览中,存在着一些巴洛克风格艺术家吉安·洛伦佐·贝尔尼尼(Gian Lorenzo Bernini,1598-1680)所作的堪称“漂亮”肖像素描,但是这位神奇的大理石雕刻匠实际上可以使用石头呈现的雕塑作品比画在纸上的更为栩栩如生。他所完成的以其情人Costanza Bonarelli为原型的大理石半身像现存于佛罗伦萨的巴尔杰洛博物馆,比在此次展览中展出的绘画作品更有自发性,也更为符合感觉论。

贝尔尼尼,男子肖像,1630

同样,米开朗基罗之师多梅尼科·吉兰达约(Domenico Ghirlandaio,1449-94)的绘画拥有庄严的人文主义色彩,但在卢浮宫的一幅描绘一个小男孩着迷于其祖父的变形鼻子的画作中,却缺乏了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现实感与悲伤感。

多梅尼科·吉兰达约,老年女子头像,1485-90

也许这便告诉了我们一些关于文艺复兴时期和巴洛克风格艺术的信息,这些作品确实可以直接得让人放下防备,也可以显得极具自发性。然而,它们也严格遵守纪律、控制和设计,因为自发性或外表很难取得绝对的成功。

荷尔拜因,John More 肖像,约1526-1527

一幅画不一定传递某人的生活,因为它仅仅来源于直接观察。荷尔拜因所遵循的现实主义实现的并不是简单的对事物的艺术转化,而是对一个艺术奇迹的创造。如果策展人减少一些内心中奇怪的热情对自己的推动,而更精确专注于艺术史,那么这个有趣的展览便会是一次与艺术奇迹之间真正深刻的邂逅。(作者系《卫报》艺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