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青城山传奇：掘得蚕丛氏启国誓国碑，诸葛亮也不得其解求蜀仙

来源：四川乾坤道教文化交流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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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人继续步行往前走。时值隆冬，天气严寒，彤云密布。走了数里路，忽然朔风凛凛，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似银妆。

马超说：“天寒地冻，尚不用兵，我们何必远道而来，去见一无益之人？不如回去以避风雪。”

诸葛亮说道：“我正是想让范老先生知我殷勤之意。如你觉寒冷，可先回去便是。”

马超说：“丞相不怕冷，属下岂怕冷乎？我只是担心丞相挨了冻，又空劳神思，不值得。”

诸葛亮说道：“将军不必多虑，只消随我便是。”

这时，忽闻路旁有人作歌，诸葛亮立马听之。其歌唱道：“壮士功名尚未成，呜呼久不遇阳春！君不见东海老叟辞荆榛，后车遂与文王亲；八百诸侯不期会，白鱼入舟涉孟津；牧野一战血流杵，鹰扬伟烈冠武臣。又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辑芒砀隆准公；高谈王霸惊人耳，辍洗延坐钦英风；东下齐城七十二，天下无人能继踪。二人功绩尚如此，至今谁肯论英雄？”

歌罢，又有一人击桌而歌。其歌唱道：“吾皇提剑清寰海，创业垂基四百载；桓灵委业火德衰，奸臣贼子调鼎鼐。青蛇飞下御座傍，又见妖虹降玉堂；群善四方如蚁聚，奸雄百辈皆鹰扬，吾侪长啸空拍手，闷来村店饮村酒；独善其身尽日安，何须千古名不朽！”

二人唱罢，抚掌大笑。

诸葛亮觉得这些歌词好生耳熟，似曾在哪儿听过。于是，上前问道：“敢问二位，可是范长生范老先生在此？”

二人相视一笑，其中一白面长须者问道：“请问公是何人？”

诸葛亮忙答道：“蜀汉丞相诸葛孔明是也。”

其中一清奇古貌者说道：“哦，久闻诸葛先生大名。先生前来，想必寻访范老先生，是求济世安民之术乎？”

诸葛亮答道：“正是。”

白面长须者说道：“不过，我等非范老先生，乃山野慵懒之徒，不省治国安民之事，不劳下问。诸葛先生请自寻访去吧，我等在此喝酒，恕不奉陪了。”

诸葛亮于是辞别二人，与马超径奔上清宫而去。

来到山庄前，叩门问童子：“范先生今日可在？”

童子说：“现在堂上读书。”

诸葛亮大喜，于是与马超随童子进了柴门，走至中门，只见门上书一联曰：“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诸葛亮正看之时，忽闻吟咏之声，于是站在门侧向里边望去，始见草堂之上，一老者拥炉抱膝，正大声念道：“风翱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

诸葛亮一听，这首歌，当年自己也曾唱过，难道范老先生和自己一样，怀才不遇，至今仍抱济世安民之心乎？于是，心中暗暗高兴。待其歌罢，便上草堂施礼道：“蜀汉诸葛孔明，因闻先生大德，却无缘拜会，故敬至仙门，今特冒风雪而来。得瞻道貌，实为万幸。”

那老者笑道：“误会了、误会了！哈哈哈哈……”

诸葛亮惊讶道：“先生又非范老先生？”

那老者答道：“吾乃范长生之弟范久生，非吾兄也！因我与家兄长得实在是像，又让先生给误会了！家兄他呀，出外闲游去了。”

诸葛亮忙问道：“不知去了何处闲游？

范久生说道：“或驾小舟游于江湖之中，或访僧道于山岭之上，或寻朋友于村落之间，或乐琴棋于洞府之内：往来莫测，吾也不知去所。”

诸葛亮唉道：“只怪诸葛如此缘浅，两番不遇仙长，心中甚憾。”

范久生忙呼小童：“还不快快给诸葛先生献茶。”

此时，马超再也忍耐不住了，说道：“丞相，范老先生既然不在，那我们就回去了吧！”

诸葛亮说：“我既到此，如何能无一语而回？”

马超说道：“等他作甚？风雪甚紧，府上要事又多，不如早归。”

范久生便道：“家兄不在，也不便久留二位。这样吧，等家兄回来，我告诉他，让他来日到府上还礼便是。”

诸葛亮说道：“岂敢望老先生亲驾。数日之后，我当再来便是。愿借纸笔一用，留达令兄，以表诸葛殷勤之意。”

范久生遂拿出文房四宝，诸葛亮呵开冻笔，拂展云笺，写道：“诸葛久慕高名大德，两次晋谒，不遇空回，惆怅何似！仰望先生大才，求匡济之诚，经纶之策。故先此布达，容来日再拜尊顔。诸葛亮。”

诸葛亮写罢，拜辞出门。

这时，忽听小童招手篱外，连声叫道：“老先生回来了。”

诸葛亮一看，见十数步之外，小桥之东，一老者暖帽遮头，狐裘蔽体，骑着一驴，后随一青衣小童，携葫芦酒，踏雪而来；转过小桥，口吟诗一首。诗曰：“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仰面观火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诸葛亮闻歌道：“此真范老先生是也！”于是，上前施礼道：“老先生冒寒，真是不易！诸葛亮在此等候久矣！”于是，躬身一揖。

老者慌忙下驴答礼。

范先生的弟弟在后，不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并非家兄，乃家兄亲家是也。”

诸葛亮有些吃惊：“又非家兄？不过……所吟之句，极其高妙。”

老者答道：“老夫在家闲读《梁父吟》，还记得这一篇；适过小桥，偶见篱落间梅花，故感而诵之。不期为先生所闻，见笑、见笑了。”

诸葛亮说道：“老先生可曾见到你亲家？”

老者答道：“老夫正是前来看他。听你这么说，他……不在？”

诸葛亮说：“正是。”

老者道：“既如此，老朽改日再来便是。”说着，骑着驴，携着葫芦，径直走了。

诸葛亮只好告别众人，与马超怏怏不乐而去。

没走几步，不料马超竟连声哈哈大笑！诸葛亮不解，忙问何故，他回答道：“丞相，想我主刘备，当年为了请先生出山，曾三顾茅庐于卧龙岗；而今，丞相为了讨教于范老先生，竟也会三顾范老先生于柴门山庄吗？”

诸葛亮略一思忖，不禁也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哎呀呀，如此巧合，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呢？好好好，过几天你我二人再来便是！”

过了两天，诸葛亮与马超又来到上清宫。离山庄半里之外，便遇范老先生弟弟范久生。诸葛亮忙上前问道：“不知今日老先生可在否？”

范久生答道：“昨夜刚回来，先生可与相见。”说罢，飘然而去。

马超说：“嘿，此人竟如此无礼！不引我们前去，自个儿就这么走了！”

诸葛亮说道：“各人有事，岂可强求。今番能得见老先生，则足矣！”

二人来到山庄前，轻叩柴门，片刻，小童出来开门。

诸葛亮上前问道：“有劳转报，诸葛亮专来拜见范老先生。”

小童说道：“今日先生虽在家，但正在草堂上午休未醒。”

诸葛亮说：“既如此，且慢通报。”于是吩咐马超，在门首等着。自己徐步而入，见范老先生仰卧于草堂几席之上，自己便拱立阶下。半晌，范老先生未醒。

马超在外久立，不见动静，进门一看，见诸葛亮犹然侍立。于是，走到诸葛亮跟前，大声说道：“这个范老先生竟也如此傲慢！见我丞相侍立阶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让我进去将他叫醒不可，看他起不起来？”

诸葛亮忙说道：“不得无礼。”

这时，只见堂内范老先生翻身将起，哪知，他又朝着里壁睡着了。

小童正欲进去报告，诸葛亮忙拉住，说：“且勿惊动。”

又过了一个时辰，范老先生这才醒来，并口吟诗云：“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诸葛亮好生奇怪：当年刘皇叔三顾茅庐，前来拜会于我，自己口吟的不正是这首诗吗？怎么，是范老先生故意戏弄我，还是老天在有意与我开玩笑？

正想着，只听范老先生问童子：“刚才可有客人来过？”

小童答道：“诸葛亮在此，已立候多时。”

范老先生这才起身说道：“怎不早报？快，让我进内室更衣。”遂转入后堂，又过了一会儿，才整冠正衣走了出来。

诸葛亮此时但见范贤老先生，身高长八尺，虽年过古稀，却仙风道骨，鹤发童顔，面如冠玉，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貌。诸葛亮忙上前施礼，说道：“蜀相诸葛亮，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亮曾两次进山拜谒，不得一见，今日相见，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范贤答曰：“在下山野老朽，疏懒成性，屡蒙将军枉临，有胜愧赧。”

二人叙礼毕，分宾主而坐，童子进茶。

片刻，范贤说道：“昨观书意，足见将军忧国忧民之心；但老朽年迈才疏，有误下问。”

诸葛亮道：“先生高风大德远近闻名，岂虚谈哉？还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

范贤道：“老朽乃久已不闻世事，安敢谈天下事？茶余饭后随便谈谈，老朽倒能与将军奉陪。不知将军前来，所问何事？”

诸葛亮即一一说明来意，并示出从碑中抄录的四个难解之字，并说道：“此四字，想先生必知其意，故来请教。”

哪知诸葛亮话一出口，范贤连连摇头说道：“喏喏喏喏！老朽不知，老朽不知。”

诸葛亮见他行动间神色有异，知其可能有难言之隐，便说道：“望老先生但讲不妨。”

范贤没有回答，只说了两个字：“送客。”

诸葛亮好生奇怪，连忙施礼下拜，道：“臣在卧龙冈出山辅佐我主时曾说，亮为克尽职守，不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日有何冒犯，还望老先生直言。不然，恕亮长跪不起。”说着，示意马超跪下。马超虽很有些不愿，但见诸葛亮语意坚定，也不得不跪了下来。

……

未完，待续